玫瑰色

【83line】第101个春日 02

       *83line 金希澈x朴正洙

　　*半snl人设借用 ooc+雷请注意

　　*大概是因为我的恶趣味，不知道为什么写的很开心（喂

       2.

　　

　　事情向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。

　　自金希澈和他那次颇为短暂的交谈之后（现在想想还挺浪漫，书店，屋檐，连偶像剧标配兜风自行车都有）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。朴正洙照旧每天管店，理货，把计算器的键子按得啪啪响，对着账簿咬着铅笔头愁眉苦脸，以及每周一次跑到朋友那里去帮忙。

　　他坐在D&E宽敞的沙发里，品尝老板精心调配的鸡尾酒。面前是帅气逼人的调酒师，灯光和悠扬音乐混调搭配，迷人得恰到好处。

　　这种时候，李赫宰不出现也不错——

　　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，李赫宰下一秒就从他的身后走出来，潇洒地对着调酒师吹了个口哨。

　　

　　朴正洙默默地将脸扭向一边，不去看这两人放闪的情景。

　　如果不是李赫宰给钱，他是不会过来受这种精神摧残的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最近太寂寞了。”李赫宰听了他对最近生活的一长串发言后总结说，“你应该找个男朋友。”

　　“没有。”

　　“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。”李赫宰挨着他坐下来，见朴正洙露出拒绝的表情，满意地道：“你看东海跟我的生活不就很多姿多彩嘛。”

　　“男朋友又不是鸡蛋，想吃就到超市里买一打。”朴正洙把喝完的酒杯一推，“上次说的，秋冬演出是这周开始吗？”

　　“对，这周末。”

　　“周六晚上？”

　　“还是老地方，晚七点。”

　　“拖了快一年了，剧团名字起了没？”

　　酒吧老板充满自信地用笑容向他展示牙龈。

　　“Superjunior，是不是很少年？”

　　“我这个年纪当个老年还差不多。”

　　“哎。”李赫宰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，东海默默地递上第二杯酒。“别这么说嘛。”

　　李赫宰除了经营酒吧之外，还和几个朋友组了小剧团，固定在周末举行演出。严格来说，这一群人的聚集都称不上是“剧团”，完全是随心所欲的产物，连表演形式都是不固定的，这个月演话剧，下个月可能就改唱歌，只差把大大的“散漫”二字写在脸上。他们只在网上建了个主页，兴致起了卖卖票小小宣传一下，持续了近一年，逐渐也有不少人循着消息来看。

　　剧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，说实话谁也没想到。用主唱金钟云的话来说，简直是个奇迹。

　　“毕竟没人会想到这么散漫的人能做成什么事。”

　　英俊的蓝发调酒师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瓶。

　　

　　朴正洙被李赫宰拉进这个团，也有一年的时间了。

　　起初加入的原因，一半是友人的盛情邀请，一半是出于打发无聊时间的考虑。但初衷在不知不觉间总会慢慢变质，朴正洙逐渐喜欢上剧团的生活。由于演员数量总是不固定，有些时候他不得不临时上阵，他扮演过油腻大肚的中年上班族，也尝试过红鼻头的马戏团小丑，穿过金碧辉煌的印度王子装扮，也戴上假发反串过双十年华的可爱少女。不在店里的空白时光被排练和演出所充斥，使他感到出乎意料的充实。

　　忙碌是治疗一切——起码是治疗一切神经病的良药。他在忙碌中度过人生第二十七个年头，亲眼见证李赫宰的恋爱过程，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想恋爱的心情波动。

　　朴正洙知道自己感情有时过于细腻。他经常会在ins上发一些表意不明的文字，这使老友们极其担心他的精神状态。他明白李赫宰是对他好，但有些阴暗情绪无法对人表明，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。幸福的获取看起来仿佛轻而易举，然而他不确定……它们是不是也会在转瞬间随风逝去？

　　在没有出现那个对的人之前，朴正洙不愿意做出什么确切的承诺，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连自己都不相信。

　　

　　演出固定在每个周末的晚上，有时候晚八点，有时候往前调一个小时，全凭主创安排。朴正洙和他们彼此合作了这么长时间，不算李赫宰和李东海这两位早就认识的，和其他成员也早就成为了朋友。他擅长炒热气氛和不动声色地化解尴尬，在团内因为年纪最大的关系，一直被众人当做温柔可靠的大哥。

　　温柔可靠的剧团大哥此时正对着一条侧边开线的黑裙子发愣。

　　“这是什么玩意儿？”

　　李赫宰恰巧端着马克杯推门而入，见他愣在原地，满脸调侃神色，“怎么啦？”

　　朴正洙面无表情地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花边围裙。

　　“你又不是没扮过女装。”李赫宰满不在乎地说，仰头将手中咖啡一饮而尽，嘴边留下一圈奶泡痕迹。“这次的服装是临时赶工来的，可能有些不太好，第一场先将就一下，演完我们再做加固。”

　　“但……这个做工很可能坚持不到演完……”朴正洙想说剧本里看到要饰演女仆的角色设定，和亲眼见到短裙女仆装的视觉冲击还是不一样的。尽管不止一次地反串过少女角色（他对这个团的节操早就不抱什么期待了），然而穿这么短的裙子还是第一次。

　　他嘴角抽搐着把那条毫不起眼的黑色短裙拎起来，在身上比划了一下，悲伤的认清了一个事实：一会他上台表演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面临露底裤的危险。然而剧本上还特地用黑色马克笔加粗加重标明了“不许穿丝袜”几个字，搞得他连选条黑色连裤袜遮一下都没得遮。

　　“到时候如果在台上走光就临时发挥好啦，又不是女人，露一下没什么。”李赫宰故意在女人两个字上加重语气。

　　朴正洙转头看他，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。

　　“那我们事先约好，下次你演这个角色，咱们轮班制。”

　　

　　事实证明，预感这玩意，往往好的不灵坏的灵。

　　朴正洙刚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姿势坐进浴缸（他在戏里饰演一个著名公司社长家的新人女仆，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社长以得到对方的钱财），就听到嘶啦一声布料开裂的声音。

　　完了。

　　他手里拿着抹布，装模作样地擦拭着浴缸四壁，悄悄低头看了一眼裙摆。

　　所幸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强一些，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。朴正洙身上穿着黑衬衫和与之相配的黑色一步裙，外罩一条白色波浪花边的小围裙。眼下这条又短又窄的裙子从接缝处直直裂开，将本就不多的布料又往上缩了大概二分之一的长度，露出尴尬的半截大腿来。

　　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，他还是瞪了想象中的李赫宰一眼，然后万分艰难地将围裙调了个方向，希冀着它能稍微盖住点腿根。

　　他左手稍微使了点劲儿按住那块总是不老实四处乱窜的裙角，脸上还得挂着微笑继续演戏。舞台的灯光打得很亮，从朴正洙目前的角度，完全看不见下面的观众。

　　然而剧还要接着往下演。饰演秘书的演员走上前念完台词，用眼神示意他快点出来，朴正洙无言地望了望他，心一横，破罐破摔地从浴缸里站起来，也不管现在的形象如何了。

　　他听到下面隐约的惊呼声，有点慌，但又很快镇定下来。

　　没什么，放轻松，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。朴正洙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，决定演完这场戏下台说什么都要踹李赫宰的屁股。

　　

　　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回到前台深深鞠躬，接受观众雷鸣般的掌声。谢幕后惯例有献花环节，朴正洙心不在焉地接了两捧花，偏巧今天给他献花的两位热情观众都是男生，把花往他手里一丢就飞也似地跑下台，他连献花人的脸都没看清。

　　“哥今天格外有魅力，我听到好多男人都说想要你的电话号码。”李东海挨着他站，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，悄悄对他挤了挤眼睛。

　　“东海啊，你可千万别被那家伙带坏了……”朴正洙无奈地叹了口气。他发现李东海自从跟李赫宰在一起之后，连说话语气都变得越来越皮了。

　　他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弟弟到哪儿去了？

　　朴正洙还在神游天外，忽然怀里被塞了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——他手忙脚乱地将那东西抱紧，这才发现是一束漂亮得惊人的红玫瑰，看起来新鲜又诱惑，红丝绒一样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水滴。

　　“谢……”

　　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。

　　朴正洙见鬼似的盯着那个人。

　　熟悉的黑框眼镜，稍微短了一点的膨松卷发，毛衣和白衬衫。

　　对面的人有点害羞的对他笑笑：

　　“哥，你今天表演的真棒，在舞台上特别好看。”他似是无意识地咬住下唇，想了想才说：“跟发光一样。”

　　

　　跟发光一样。

　　朴正洙看着对面的大男孩露出腼腆神情，忽然无来由的有些紧张。

　　我这是紧张个什么鬼。也许他只是和朋友一起来看演出，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……

　　他茫然地对着金希澈点点头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，感觉喉咙忽然被上帝拿走了。